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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皇帝倔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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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6-17 17:07: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章
  “霞儿,我要带走!”这句话纯粹只是告知,绝不接受任何异议。
  听到身后不带半丝气怒,但认真追究起来绝对算是以下犯上的平静嗓音,身为皇帝的赵昕阳却根本无心计较那人的放肆。
  他宁愿不顾九五之尊的身份,承受那人的恶言怒?或是拳脚相向,也远远好过听到这简单且不含情绪的六个字。
  他没有回头,身子没有移动分毫,就像根本没有听到那句话似的,一点回应都没有,只是维持着紧紧握住心爱女人小手的姿势。
  如果不回应就能让她不被带走,那他宁愿化为一尊石像长跪在她床侧,即使一辈子也无妨……
  禾采霞,一个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他整颗心的女人。
  此时,她静静躺在柔软的被褥间,细致美丽的五官不见往日的生气及健康的神采,额心、眉角及唇瓣都被苍白泛青的郁气所笼罩。
  日益增进的感情及他倾心的眷恋,敌不过他最初犯下的错误。
  连争执及口角都来不及发生,她竟然倔强得不肯给他解释及挽回的机会,不止放弃了他的感情,甚至连她自己宝贵的性命都不要了!不顾他的哀求及追逐,当着他的面,投身跃下北宫后方的护城河……
  在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爱她。
  失去她,就同时失去了生存的意义,与其眼睁睁看着她离去……他不假思索的纵身投水相随。
  经过一场足以翻覆皇宫的骚乱,他重新抓住活下去的意义,将她从深深的水底救起。
  经过众御医的急救,她的性命已无大碍,这是上天所能给予他的最大恩泽及垂怜……
  赵昕阳静静凝视着床上人儿,她胸口的呼吸起伏,仍轻浅得几不可查,荏弱的模样让他害怕又心慌,深恐她再也不愿意张开双眼,不愿意给他机会弥补她所受到的伤害。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不但无法移开视线,就连眨眼都不敢,生怕她会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
  站在他身后的冷峻男人禾凌霄,是她的父亲——宝政王爷。
  禾凌霄不仅是领有世袭封号的贵族,更是朝堂上最重要的臣子,也是他在皇子时期的首席师者。即使在他亲政之后,禾凌霄仍是除了代替父皇善尽教养之责的皇叔父以外,第二位让他真正发自内心尊敬的长辈。
  如今……伤害了禾凌霄的爱女,教他有何面目去面对禾凌霄?
  虽然禾凌霄的脸色毫无波澜,但以他们师生相处多年的了解,他很清楚在禾凌霄内心最深处的怒涛狂焰,正激烈的翻搅燃烧。
  要是今天换成别人,不是他这个皇帝,禾凌霄肯定早已动手痛殴胆敢伤害禾采霞的人了,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强忍着滔天怒火。
  禾凌霄等不到赵昕阳的回应,再次开口,“虽然她的命是因为你才得以保住,但我无法感激你,因为让她伤心欲绝,差点送命的人就是你。好不容易她的性命救了回来,我绝不可能再让她无名无分的像个禁脔般留在宫里。”
  现在的禾凌霄并不是以臣子或师者的身份面对赵昕阳,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捍卫心爱的女儿,所以他抛开君臣之礼,不以“皇上”尊称赵昕阳。
  虽然赵昕阳不顾自身安危,随着禾采霞跃身恶水,证明了他对禾采霞的真心,但他还是不值得轻易被原谅!
  禾凌霄的话语如利刃般划开一室静默,他的神色依然冷静从容,但语意间已难掩气愤,“你用极其荒谬的理由将霞儿强掳入宫,自私的把你对冰雅另觅归宿的怒气宜泄在霞儿身上,拿她来报复冰雅,拿她来弥补你自认被伤害的男性自尊……”
  原本还有更多的责难欲出口,禾凌霄却硬生生的吞回肚里,只因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赵昕阳是他倾尽心血培育出来的君王,躺在床上的禾采霞则是他唯一的爱女,他们本来有机会拥有彼此及美好的未来。
  可是将这两人的命运联系起来的,却偏偏是另一个女人——禾冰雅,也就是禾采霞的小姑姑,他的亲妹子。禾凌霄想到这团混乱,头就疼了起来,侄女、姑姑与同一个男人……这复杂混乱的关系要如何才能理清?
  “算了,木已成舟,再追究也无法让一切重新来过,也许你与霞儿命中注定要牵绊纠缠,才会造成现下的景况。你们的确有缘分,但我不认为霞儿需要在这段感情里如此受苦,她没有必要为冰雅偿还这桩情债,她值得全心全意的珍爱…
  …如果你真的认为有谁亏欠了你,那人也该是冰雅,不是霞儿。“禾凌霄的语气中有压抑不住的怨怼,只因赵昕阳让他差点痛失爱女。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烙铁及利刃般,在赵昕阳的心间灼烧插刺,一次强过一次的心痛让他呼吸困难,从体内的最深处发出无法抑制的颤抖。
  此刻的赵昕阳看起来并没有比禾采霞好到哪里去,甚至比荏弱的禾采霞更形憔悴,他高大英挺的身子失了平日的昂扬俊逸,委靡不振的神情中满是无法消散的惊惶及自责。
  “我爱她,我爱霞儿……”赵昕阳禾愿放手。
  彻底的伤了她,又差点害死她之后,现在才说爱是不是太迟了?赵昕阳的告白换来禾凌霄的嗤之以鼻。
  “爱?”禾凌霄冷哼了声,“把她当作冰雅的替身,就是你爱她的方式?这种爱,霞儿不需要,她可是我禾凌霄的女儿,就算你贵为天子,也不能如此糟蹋她!”
  这是指控,也是在陈述赵昕阳的罪状。
  “不,我没有把她当作冰雅的替身!也许一开始是如此,但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了霞儿……”他太晚理清自己心里真正爱的是谁,与禾冰雅的青梅竹马之情,让他误以为那就是爱情。
  而他的后知后觉,却害惨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别把她带走,我立刻拟旨册封霞儿为后。”
  “你以为她会在乎那个?太迟了……”禾凌霄走近赵昕阳,站在他身后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伤害已经造成,你终究得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幸好霞儿还活着,所以你该庆幸自己将要付出的代价并不是一辈尹的悔——”
  禾凌霄没能把话说完,赵昕阳的激烈低吼掩去了他的声音。“不!我真的知道错了,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待她,请别把她带走,我不能没有她……”
  他愿意承认错误,虽然还握着禾采霞的手,但他却觉得已经抓不住她了,她就快要从他的手心里溜走了。
  在经历过几乎死别的椎心之痛后,他不愿意再与她有片刻分离。
  为了禾采霞,赵昕阳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与狂妄不羁已半点不剩。
  见状,禾凌霄在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
  老实说,要他看着赵昕阳这副消沉不振、为情所苦的样子,他也是心有不舍呀!更何况,女儿如今已经是赵昕阳的人了,命运的锁链早已将他们绑在一起…
  …
  “我不会阻挠她命定的将来。”禾凌霄算是松了口,他虽然是禾采霞的父亲,但他没有权利摧毁女儿未来可能会有的幸福,不为其他,只因他怜惜女儿。
  他了解自己一手培育出的赵昕阳,只要赵昕阳敢说出他爱霞儿,就是真的爱她,绝不是欺瞒之词。在赵昕阳幡然悔悟后,从此必定不敢再对霞儿有半点轻忽,所以他绝对可以放心的将女儿交给赵昕阳——老实说,他相信没有人能比赵昕阳更适合他那个倔强的女儿了。
  只是,就这样轻易放过赵昕阳,他又觉得心有不甘,他的女儿可不能白白受罪呀!所以禾凌霄决定维持原本的打算,让赵昕阳与禾采霞分离一段时日,以此作为对赵昕阳的惩罚。
  正当赵昕阳以为自己得到禾凌霄的谅解,但还来不及感到放心时,禾凌霄的话声再度响起——
  “可我坚持干涉她的现在,而且你无法阻止,更无权干涉,这是我身为霞儿亲爹的权利。”刁难女婿,本就是岳丈的天职,就如同他方才说的话,赵昕阳能被原谅,但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禾凌霄对着他誓死效忠的君王道:“我已经请国师用咒术封住霞儿脑海中所有与你相关的记忆,当她清醒之后,不会再记得自己曾经爱过你,也会把一切让她伤心痛苦的事都遗忘。
  禾凌霄连气也不换的继续说下去,不让赵昕阳有机会开口,“我知道你跟着国师习过咒术,不过你最好别试图解咒,我请国师下的咒术有反噬的力量,除非霞儿自己想起你们的过去,否则不管是用任何解咒程式,都会伤害到霞儿的脑子。”
  这是很有效的警告。
  赵昕阳可以不顾一切的伤害自己,但是他绝对不敢拿禾采霞的安危开玩笑——心爱之人的遗忘,不啻是给他最痛苦的惩罚。
  “忘了……她忘了我?”赵昕阳心痛的低声呢喃。忘了他,就代表在她的记忆中,他已不复存在……撕心般的剧痛让他的声音破碎喑哑。
  禾凌霄现在只想将女儿纳回自己的羽翼下细心呵护,所以对赵昕阳的痛苦视而不见。“我要将霞儿带回王府调养身子,在这半年之内,你连一眼都不许见她,好好的冷静思考,自己能否珍爱她一辈子,如果不能,就永远别再来招惹她,算是她上辈子欠了你的,所以该要受这一劫……
  “另外,我相信御医应该告诉过你,霞儿在落水之后,身子被寒气所侵,造成永久的损伤,将来可能无法怀胎受孕。你贵为一国之君,身负延续皇家血脉的使命,如果真能接受这样的她,那么半年之后,你就负起责任将一切;重新来过,让她再一次爱上你。”
  虽然禾凌霄对赵昕阳有信心,但是为了避免女儿将来再受到伤害,有些事情还是得说在前头:如果赵昕阳敢有半点迟疑,他就把霞儿留在王府里养一辈子,绝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我只要霞儿,其他的我都不在乎。”赵昕阳不曾松开紧握着禾采霞的手,眼里充满了温柔、自责及浓浓的爱意。,他深深凝望禾采霞苍白的容颜,只因将有半年的时间无法见到她,现在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月儿已经俏悄移上天际,清亮银白的光辉轻泄而下,流洒进寝殿内,照映着禾采霞的脸颊,在其上添加一抹温润的莹光。
  赵昕阳以沙哑的声音一再重复爱意,“我只要霞儿,我爱她,其他的我全都不在乎……真的,都不在乎……”
  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能压制住内心的狂喜及不敢置信。没想到禾凌霄竟然还肯将女儿交给他,虽然强迫他们分开半年,但他无法介意,也无法埋怨,心中除了感激还是感激。他感激禾凌霄的宽宏大量,感激禾凌霄肯原谅他曾经犯下的错。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霞儿,不会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或是有丝毫伤心。”
  赵昕阳许下承诺。
  他会让她重新爱上他的……
  ***    ***    ***    ***
  宝政王府霞光宝苑。
  窗明几净的书房中。
  禾采霞一贯的慵懒姿态,伸出纤纤如水嫩青葱的玉指。
  她从站在身侧的婢女玉清手里接过一张几无重量,但是看起来却像用沉沉黄金打造出来的贵气浮花帖子——闪耀着特殊琉彩光泽的暗金底色上,遍布形态优美,线条繁复的曼陀罗花纹;曼陀罗是皇室的饰花,唯一能将其用在花帖上的,除了当朝的景阳帝赵昕阳之外,就只有前摄政亲王了。
  不过自从景阳帝亲政后,摄政亲王已不再干涉政事,也搬离皇宫,迁回先皇御赐的亲王府,因此,从宫里发出这张花帖的人,除了景阳帝赵昕阳之外,还能有谁?
  身为贵族之后的禾采霞平时虽然不怎么关心朝堂及宫中的事,但总不至于连代表皇室的饰纹都不认得,所以她连想都不必想,当这张花帖一入眼的时候,就已经知晓它的来处——皇宫。
  她维持轻松的姿势,坐在镂刻着美丽浮雕的黑檀木椅上,神色自若的扯开丝线结将帖子展开,只见其上饰满了曼陀罗花纹,美丽得不得了。
  它们巧妙的排列成文字,含苞的、半开的,盛放的花朵,繁密的枝叶以及藤蔓,将帖面妆点得贵气十足。
  帖面上用古文体写着:御令禾氏族女入宫选后。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选后花帖呀!
  立后可是全国上下期待已久的大事,按照皇室的祖宗规矩,景阳帝亲政三年内就该完成册立皇后的大事——那应该是多年前就要办好的事了,甚至在半年前还听闻宫中正准备进行选后事宜,可是之后又过了半年,直到今天,皇后之位却仍然虚空无主。
  册立皇后的大事为什么会延宕至今,禾采霞一点都不清楚,因为这半年来,光是应付众多亲人的关怀及永无止尽的补品药物,就已经耗费她全部的心神,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去关心其他的事?
  照常理而论,她不该讶异自己会收到这张选后花帖,毕竟她是宝政王爷的亲生女儿,完全符合入宫选后的资格。
  可是,今非昔比,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半年多前那个健康的她了……
  一场病,让她的体质回然大变,除了身子骨变得娇贵荏弱之外,就连一部分记忆也出现无法连续的断层,还留不难以斩断的病根。
  虽然许多医术高超的大夫及宫中来访的御医都说她的身子已经没有问题了,但她的体力及精神不如从前却也是事实。
  为了将她的身子调养好,爹娘及整个王府上下不知花费多少心思,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各类珍贵的药材补品也不断往她房里送,这半年来她没吞掉一座金山,肯定也有半座。
  多亏她命好,生在王府里,要不然这条小命早就没了!寻常百姓人家哪里养得起她这药罐子,使得了银两买那些珍贵的东西?
  因为担忧她的健康状况,爹爹不知推拒了多少上门提亲的人家,不顾她年届十八,坚持将她留在王府里娇养。
  在这个时代,女子大多在十六至十八岁婚配,年过二十就乏人问津,但她身为宝政王爷的独生女,根本毋需烦恼超龄未嫁、难以觅得好归宿的问题。
  反正就算没人要,宝政王府也养得起她一辈子,她本来就不着急婚事,爹娘愿意将她留在身边,她自然也乐得继续当个被呵宠的掌上明珠。
  可是现在……禾采霞看着手中的花帖沉吟,贵族公卿或是朝臣富贾上门提亲,她爹爹都能拒绝:但皇帝的御旨,恐怕就不能随便回绝了吧?
  看来,她是不得不进宫去了。
  正如此思索着,她突然想到不太对劲的地方。她的病弱不是秘密,大多数的贵族都知晓,那么……照常理来说,当宫中的内务大臣编写参选闺女的名册时,就应该先把她这种条件不符合的物件给删除才对呀!
  皇帝的后妃可是要替皇室延续血脉的,身体不健康的女子怎么有资格入宫?
  对了,禾采霞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宝政王府并不是只有她一名待嫁闺女,她还有个小堂妹呢。
  “玉清,这帖子是不是要送到元晶那儿去的?”帖上只写“禾氏族女”四字,指的未必是她呀!
  禾采霞将帖子合起,用丝绳随意捆卷后递给婢女,要玉清拿去给她以为的正主儿。
  玉清摇了摇头,没伸手接过主子朝她递来的花帖。“这张花帖是宣旨的总管太监李公公亲自送来的,是给小姐的没错。元晶小姐那儿也有收到,咱们宝政王府,总共收到了两张选后花帖。”
  听了玉清的回话,禾采霞眉梢一挑。“是吗?”
  这下子,不管她有没有资格,都得进宫去了;而进宫之后即将面对的,她也已经可以想像……
  依照常规,一个家族通常只能有一名闺女入宫待选,但是他们禾家却占去了两个参选名额,可以想见,这个特例肯定会引起众怒。
  不光是身为皇亲之首的贞辅、梧硕两个王府会提出反对意见,那些拉拉杂杂一大堆的贵族及朝臣们,也是绝对不可能甘心的。
  在这种每个人都盼着自家女儿得到皇帝眷顾,脱颖而出登上后座的竞争时刻,他们怎么会乐见宝政王府竟能有两名闺女同时入宫?毕竟多一个人就等于多一分竞争呀!
  禾采霞细细琢磨的同时,挥了挥手要玉清退下。“我知道了,现在这儿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
  唉,她的日子本来过得如意称心,这张花帖却硬是扰乱了她的平静…。“
  ***    ***    ***    ***
  就在禾采霞思绪一片混乱之际,书房的门被人推了开来。
  门一敞开,随之探头进来的,是个模样美丽可人的小姑娘,她眼儿弯弯,笑脸盈盈的,从门外闪身进入室内。
  小姑娘丰腴的脸蛋红扑扑的,眉眼分明、唇红齿白,长得极为清丽讨喜,仔细点看,就能从她的神韵中找出些许禾采霞的影子。
  她就是禾采霞叔父的小女几,也是最爱腻着禾采霞的小堂妹——禾元晶,王府里年纪最小的主子。
  同一辈的兄弟姊妹中,除了禾采霞及禾元晶之外,其他人都已经离开王府各自成家,就连大禾采霞六岁的小姑姑,也在去年底远嫁北方边城。
  在小辈里面,就属这堂姊妹俩的感情最好了。
  头上绑着七彩飘带的禾元晶,一进来就朝闭着眼的堂姊娇声唤道:“霞儿姊姊,你看过花帖了吗?咱们要进宫去了。”
  刚刚才和玉清错身而过,她不以为这会儿工夫堂姊就能睡着,所以才敢出声打扰。
  早料到敢不敲门就进房的人肯定是元晶这个小丫头,所以禾采霞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待这甜甜嫩嫩的嗓音一响起,她本来纠结烦乱的心绪,自然而然就舒缓了。
  她呼出滞留在胸中的郁闷气息,张开丽眸,一入眼的就是禾元晶甜美可爱的笑容。
  “进宫去有什么好的,能让你这样高兴?”禾采霞轻声问道。小堂妹笑脸盈盈、眉开眼笑的,任谁都能看出她心情很好。
  禾元晶三两步走到书桌前,没半点姑娘家的秀气,身子一趴就伏在桌面上,用小手拨弄着禾采霞丢在桌上的花帖。“怎么不好?皇宫可不是随随便便想进去就能进去的,要不是咱们出身贵族,想进宫去还没那个资格呢!”
  她先回答了禾采霞的问话,才将刚刚发现的疑问说出口,“霞儿姊姊,你的帖子跟我的不一样耶!我的没你的漂亮,不是金底而是黄底,曼陀罗花纹也稀稀落落的,没有你这张来得精致美丽。”
  见到堂姊的帖子比她的漂亮,禾元晶心里其实没有半点嫉妒或是不平,她只是很单纯的将眼中所见到的差异说出来而已。
  禾采霞面对堂妹时的脸色明显柔和多了,她顺着禾元晶的小手看向那张美丽的花帖,柔声回了一句,“你要是喜欢这张,就拿去吧!”
  她对这个小堂妹向来疼爱有加,自然也大方得很,只要元晶喜欢,给她又何妨?那种东西再漂亮,也不过就是身外之物而已……
  她话声方落,禾元晶就摇了摇头。“不行,这是你的,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反正都是花帖,要哪张不都一样?”
  禾采霞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你高兴。我正在想,宫里的内务大臣是不是弄错了什么,竟然将花帖送来给我?我的身子不好,应该是众人皆知的事儿,还能有资格进宫去吗?”
  “不可能会误送的啦!皇宫里一大群人在替皇上办事,一个糊涂,总不能全都糊涂了吧?难不成他们还怕脑袋长在颈子上碍事,想被砍吗?”禾元晶抬起小脸看着堂姊,不以为意的回道,“反正花帖都已经送到你手上了,你想那么多做什么?管他去的!有机会当皇后,谁还去烦恼那种问题?皇后耶!”
  “皇后?我可不敢想,中宫皇后要统领后宫,处理妃嫔们的事,我有那种精神去烦心吗?再说,后宫的女人得要替皇上延续血脉,不单单需要良好的出身、端丽的样貌、高贵的品行……其中很重要的,是得有年轻健康的身体。这些全都是成为后妃的必要条件,缺一不可……”禾采霞毕竟比堂妹年长,没有禾元晶那么天真,“只要其中有一样不合格就该被除名,我光是生育这一项就不够资格了,这样的我却被御令入宫,不是很怪也很不合理吗?”
  “厚,霞儿姊姊,你真的很爱瞎操心耶!”禾元晶俏皮的翻了翻白眼,状似无奈,“我不说了吗?反正选后花帖已经收到了,其他的咱们都不用管,到时进宫去就好了。你想这么多于嘛呢?不管喜不喜欢、乐不乐意,咱们是进宫进定了!”
  第二章
  元晶说的对,操心也无济于事。
  她们的将来会如何,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而是操之在皇帝手中。
  念头这么一转,禾采霞索性放宽了心。对呀,管他去的呢!反正进宫去也不代表真能当上皇后或是妃嫔嘛!
  不过一想到要离家,她还是忍不住叹口气。“唉……”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禾元晶眨巴着眼问。
  “宫里规矩多,烦呀!”禾采霞有气无力的说着。
  禾元晶脸上笑意不减,“宫里面规矩多,但咱们王府里的规矩也从没少过呀!
  宫里面顶多更严谨些,总不能苛刻到哪儿去吧?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说一句,堂妹回了三、四句,以小犯上,哼!
  “担心皇上长得青面獠牙,丑得能把人吓死,到时候要是挑上了咱们侍寝,哼哼……你就不怕半夜……”禾采霞凉凉的泼出一盆冷水,看能不能浇熄堂妹的好心情。
  其实禾采霞曾与前摄政亲王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当时年纪还小,不过摄政亲王的俊美却令她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叔侄承继同源血脉,加上皇帝的母妃也是有名的端丽美人,想当然耳,皇帝的相貌必定也是俊俏非凡,绝不可能与怪、丑等形容词扯上关系,禾采霞故意这么说,只是想逗着小堂妹玩。
  没想到平常傻乎乎又有些迷糊的禾元晶,今天倒是思虑清晰,没被唬住,还不慌不忙的回话,“哈,怎么可能!赵家可是连着几代都出美男子。你忘了吗?
  年初三你托病不肯进宫参加长公主举办的夜宴,是我代替你出席的。“
  那晚她可是亲眼见识到皇帝的俊美呢!
  禾元晶脸上出现梦幻般的神情,“咱们的皇上真是俊得没话可说,”丑“这个字怎么能跟皇上沾到边呢?只要是那天见过皇上的闺女们,谁不为他着迷?”
  捉弄不成小堂妹也吓不着她,禾采霞觉得无趣,忍不住伸手轻弹她的额角。
  “你还真不知羞呀!脸上的表情好像小花痴……”
  禾元晶嘟着小嘴,揉了揉被堂姊弹疼的额角。“哪有?”
  “哪没有?羞羞脸。”禾采霞啐了句。“既然用这样的表情想男人,那你这回进宫可得把握住机会,把皇帝迷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要是你当上了皇后,我这个堂姊也沾光呀!”
  禾采霞的话惹得禾元晶脸更红了,小嘴也嘟得更高。“霞儿姊姊,你到底是怎么了?说来说去好像都在故意找碴似的……皇上俊是俊,就是待人冷淡了些,那晚他没多瞧咱们这些闺女一眼,也没待多久时间就返回寝宫去了。我呀,不喜欢太闷的男人。”
  禾采霞睨了堂妹一眼,放弃逗弄她的打算,说出心里真正的想法。“我光是想到要进宫去,就浑身不舒坦。在王府里过惯悠哉的日子了,进宫后要与那些趾高气扬、目中无人,脑袋里除了打扮之外没装半点其他东西的贵族之女相处那么久,教我不头疼都难……”
  接到御令的闺女们,要进宫习宫仪、识宫规,约莫有半年到一年不能返家省亲,期间还得随时接受皇帝心血来潮的召见。
  说得好听是召见,讲难听点就是等着让皇上睡……呃,临幸。要是运气好引起皇帝注意,承蒙圣恩侍了寝,就算之后没能得到皇帝的眷恋及疼宠,好歹也已经成为皇帝的女人,至少会得到妃嫔的封号,得以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也算是为家族争脸了。
  至于那些不曾让皇帝召见或下令侍寝的闺女,则要在宫里留到皇帝正式颁旨立后之后,才会被送出宫,返回自家另觅婚配。
  这些一贯的时程及规矩,让她觉得好烦喔!禾采霞无奈的支颐叹息。
  原来堂姊是在闹别扭呀!难得看到冷然的禾采霞有这么可爱的反应,禾元晶窝到她身侧,巴着她的肩头,小脸亲密的与她相贴。
  “我的霞儿姊姊,不管你想不想、烦不烦,收到如同圣旨的花帖,就算你不想进宫也不成。反正你从来没把那些千金小姐看在眼里,更不常与她们交际往来,进宫或不进宫对你有什么差别?又不会要你与她们睡在一处,有什么好烦心的?”
  说到底,这个堂姊还真是被家人给宠坏了……禾元晶难得成熟的想。
  “我也不知道我在心烦什么,拿到这张花帖后,我的心绪就乱糟糟的,安定不下来……”禾采霞没有反驳,因为她知道堂妹说的没错。她用指尖按了按心窝处,“这儿,似乎有点闷闷的……”
  隐隐的闷疼,不……其实不能说是疼,但就是让她浑身难过不舒坦。
  病愈后,她的心窝深处就时常感觉到空虚抽疼,虽然不会造成生活上的大问题,也不会让她的身体太过虚弱,可她不喜欢那种感觉。
  空空荡荡的,让她觉得好难受……
  闻言,禾元晶的笑容消失了,小脸换上关心的表情。她将小手挪到禾采霞的胸口轻轻推揉,仿佛想将堂姊心口处的闷烦推散开来,好让堂姊能舒服些。
  一年多前,因为外祖母的殷殷思念,禾元晶远赴西京城去陪伴她老人家,住了一年多才返回王府,所以她错过禾采霞失踪的大事,也没能在禾采霞返家休养时亲自照料。为此,禾元晶常自责没能在堂姊最需要的时候陪伴在侧。
  “心口又不舒服了呀……霞儿姊姊,都过了这么久,也吃了那么多的补药,你这毛病怎么还不见好转?”禾元晶的眉头蹙了起来。
  王府上上下下全都小心呵护着禾采霞,不管是什么对身子有好处的补药、秘方都找齐了,还是没办法将这个病根拔除。
  只要禾采霞一犯病,大家就跟着忧虑。
  看着堂妹眼里的担心,禾采霞连忙扯出笑容。“做什么摆出这张脸?我又没什么。”她拧了拧禾元晶丰润的粉颊。“这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毛病,不需要太过担心,我只是心烦要进宫,随口说说罢了。”
  不待堂妹再开口,她起身拉着禾元晶的手往外走。
  “走,前些天你不是闹着要去宝安轩吃点心吗?咱们现在就去。要不等咱们进宫之后,就要有好些日子不能吃到那儿的点心啰。”
  “可是……”
  “再不出门就晚了。”禾采霞牵着小堂妹的手,踩着坚定的步伐朝外走,还不忘强装出笑颜,掩饰自身的不舒服。
  反正心口闷疼已经是她的老毛病了,治不好,也找不到原因,只要用其他事情转移注意,一会儿自然就好了,那她何必引起家人的担心?
  要是让爹娘知道她又不舒服了,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慌乱及紧张,叔叔婶婶就更不用说了,必然又差人送来大包小包的补品及珍贵的药材,她光是想到,嘴里就苦了起来……
  其实她已经习惯这个老毛病了,既然要不了她的命,就别拖累家人,更别浪费那些珍贵的药材,没必要呀!
  ***    ***    ***    ***
  梦魇?
  “嗯……真紧……”
  低沉沙哑的嗓音中满含紧绷难耐的情欲。
  壮健结实犹如捷豹的男性躯体,挺动着有力的窄臀,在身下软绵紧窒又潮湿温暖的水穴中激烈耸弄。
  因高昂情欲而渗出肌肤的微咸汗珠,随着男人的挺动,不断滴落在承受有力撞击的娇躯之上。
  “啊嗯……呃……不……”白皙修长的纤纤十指紧捏住压在青丝之下的软枕,覆着细微汗珠的脸蛋就如同沾露的芙蓉花般娇媚。
  濡红的双颊、迷蒙的星眸,以及口中不住逸出的宛转娇吟,显示出女人处在欲念正炽、情意翻腾的畅美境地。
  匀称滑腻的双腿再也顾不得矜持,大大的张开,方便男人肆意的抽送耸动,柔软纤细的腰肢款款扭摆,主动挺起充满弹性的雪臀迎合阳刚的侵略。
  “嗯……嗯啊……”他每一次的顶入都如同撞进她的心坎里,热情的摩擦让她全身骨软筋酥,心神荡漾溃散。
  男人将她的妩媚娇态尽收眼底,更加快在她甬道内的抽送,猛烈的撞击令她雪白丰满的双乳荡出了炫目的乳波,勾引着他的目光。
  掌住她纤腰的大手往上移,用力抓握住一只魅人绵乳,在下身未曾稍停的冲刺间,爱抚那软嫩的乳肉及其上挺翘的殷红蓓蕾。
  在水穴中不住挺动的男性逐渐泛红,随着缠绵的套弄更形肿胀,男人在激喘之余,开口命令她展现出更狂野的性感。
  “嗫……再浪一点……用力夹紧我……用力,你快让我融化了……”
  男性一次次的充实及后撤,将女人水穴中的丰沛汁液搅弄得啧啧作响,配合着肉体相撞的拍击声,将他们紧紧缚在无限春意之中。
  她的心跳愈来愈快,就像是快从嘴里跳出来了,身躯的交缠蠕动不但没有停止,反而因为情欲的不断堆叠累积,有更加激烈的趋势。
  粗长的男性在每一次抽送中,将敏感的甬道摩弄得更为柔软,穴口处被撑挤开来的两片娇嫩贝肉也被摩擦得充血红肿。激情的动作让两人紧紧交缠的身子上布满热汗,就连头发都被汗水浸得濡湿,黏贴在鬓边及颈间。
  不断进出软绵水穴的男性已转为暗红,预兆着男人的高潮就要到来。
  “嗯呃……快了,快了……”
  已然完全熟悉的躯体不需再多探索,男人加重挺进的力道,在强劲的耸弄中跨越女人紧绷脆弱的底线,把她推向绚烂迷乱的情欲巅峰。
  “啊——”酸麻的快意从私处扩散到四肢百骸,那美妙的感觉流窜至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之中,让她发出尖细的娇吟,全身战栗不已,体验到再一次的完美情潮。
  女性的甬道急促收缩,并且更形水润,在他挺进同时有节奏的推挤着他,让他的背脊窜过一阵战栗,陷入那畅快绝美的境地。
  在最后一记深重的挺进后,他?喊出撼动性灵的激狂。“嗯啊——”
  鼓胀的男性深深埋在收缩的甬道中,任热烫黏稠的浊液激射而出,满满的注入花穴深处……
  昨夜一场极尽缠绵的春梦,让禾采霞直到坐上轿子,朝皇宫前进一半以上的路程之后,整个人都还没回过神来。
  不但如此,就连被那场梦引起骚动的身子也尚未平复,她的腿心处似乎仍泛着湿意,麻痒的感觉也还不肯放过她,执意盘踞在她的胸乳及双腿之间……
  禾采霞表面上维持着冷静,但心里却翻腾不已。她怎会作那种……那种羞死人又无耻至极的梦!?
  禾采霞试圆为自己所作的梦找出一个合理的原因,至少也要能稍稍安抚她紊乱的心情,但很可惜,她乱成一团的脑袋根本无法发挥任何作用。
  还好与她同行的禾元晶正为进宫一事兴奋不已,没来烦她,否则她不但没心思应付小堂妹,搞不好她的不对劲还会引起元晶的注意与追问,到时候不就更心烦了?
  街道上围观各府闺女进宫的人潮发出嘈杂声浪,却完全没有引起禾采霞的注意,她犹自沉浸在思绪中;脑中全是那些挥之不去的激情画面。
  火热汗湿的身躯相贴,是如此的真实,一点都不像在梦里……
  就在禾采霞的胡思乱想中,宝政王府的轿子进入内城,抵达南华门。在此地,内务太监确认了禾采霞与禾元晶的身份,便请她们下轿,转乘皇宫里准备给所有人宫闺女的同武小轿。
  王府的侍卫也在此止步,将护送主子的任务交给官中太监。
  然后,禾采霞终于正式踏上皇宫的土地。
  在暌违了半年之后,她再次回到曾经让她体验过爱与悲伤的地方,不同的是,这回她是以清醒的意志进入皇宫。
  只是不再记得过往的爱恨情仇了……
  ***    ***    ***    ***
  “皇上,霞主儿已经入住晓风殿。”
  腰间插着两柄七焰匕首,身着暗彤色长袍,黑发齐肩的禁宫护卫——永夜,从寝殿内绕过层层轻曳的纱幔走了出来,恭敬的向身前那位头戴宝翎金冠、身着暗金色窄身锦袍的男人轻声禀报。
  夜色中,负手独立在玉雕栏杆前的修长身影,没有动作也没有回应。
  赵昕阳维持着凝望天空的姿态,只有眼瞳在月光下微微的闪烁,透露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并不如外表所显现的冷静淡然。
  永夜向他禀报的话,已经在他体内引起汹涌波澜;充斥在他胸口的,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矛盾情绪。
  漫长的等待,终于在今天画下句点。
  在与她如此接近的时刻,狂喜转化成刺痛,让他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赵昕阳没有动作,永夜也不敢动作,就这么站在主子身后,静静等待主子的回应。
  直到赵昕阳所仰望的夜空中缓缓飘来一片云朵,如轻纱般遮住银月的一角,挺直的身子终于有了动静——他低下头,优雅的执起垂挂在宽厚胸膛前的一只双螭玉佩。
  他将玉佩移到唇前,以对待爱人般的温柔吻着它。
  不过他的吻没有落在水润温泽的玉佩上,而是给了系着它的乌亮系绳,那是在她被带离开皇宫之前,他绞下她的一小段头发所编织成的。
  这一络青丝,陪着他度过无数个思念的夜晚……
  轻吻中,满含深浓爱意及思念的低沉嗓音响起。“是吗?终于……你又回到我身边了……终于让我等到你了……我的霞儿……”
  沙哑的呢喃随着夜风缓缓飘散,他忍不住的任由思绪回到过去。
  一切,都始于他的霸道……
  “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娇声斥喝的人儿杏眼一瞪,充满防备之意的瞪着身前的人——一个好看的男人。
  禾采霞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修长身影给吓了一跳!
  她与侍女在庙里参拜,才刚上香祈福完从大殿里退出来,绕往偏殿一处庭园里,到达她每回总爱在此流连玩赏的池塘边。
  她正打算先蹲在池边看看美丽斑斓的锦鲤,一面等待侍女去向庙里的师父们讨来干馒头让她喂鱼,可没想到才刚弯下身子,还没来得及撩起裙摆,身前就打横袭来一阵强劲的风,同时冒出一个高大的人影。
  来人的势子,几乎要贴上她的身子!
  要不是她反应够快,及时止住弯身的动作,朝后急退一步,差点就要一头撞进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无礼男人怀里了。
  在这?那之间,还能注意到这名无礼男子俊美的面貌,也真是难为她了。就在一眼之间,她已看清那男人的长相,除了脸色冷酷一点之外,他长得还真是俊俏极了!
  气质雍容华贵,面貌秀逸俊美,身形更是有如玉树临风,英挺不凡……
  不过老天爷还是公平的,他长得虽然好看,但是浑身的雍容气质又被太多的狂傲霸气所占据,让他看起来极具侵略性与危险性,这一点,扣分!
  人,果真是没有十全十美的。
  这一连串的评审与结论都发生在转瞬间,紧接在这些念头之后,禾采霞的女性本能敏感的体会到他是个英俊的男人,而且,还有点莫名其妙!
  她偷眼瞧了瞧四周,发现这偌大的庭园中,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就只剩下满园的花草树木及躲在林间草丛里的虫鸟,连半个多余的人都没有。
  似乎……嗯……不太安全。
  虽然是娇生惯养的闺阁千金,但可不代表她没有半点危机意识……
  第三章
  赵昕阳早巳习惯接受女人对他投注的迷醉眼神及欣赏目光。
  不过,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之中,倒还不曾有过像她这般放胆直视的,就连禾冰雅在他面前都是一副柔顺模样,他何曾见识过如此大胆无畏的姑娘?
  “你是禾家的女儿?”赵昕阳这是明知故问。
  其实光看她的长相,他就已经确定自己没有找错人——她,的确是禾家的女儿,就算不是,也绝对与禾家脱不了干系。
  只是一向高高在上的他,习惯了所有人都要向他臣服,所以他要这女子亲口表明身份:虽然内侍有向他禀报过她的名字,不过,他也的确是忘了。
  这人也太没礼貌了吧?以为只有他会摆出那种气焰高张的死人样吗?他的倨傲及无礼惹出了禾采霞的坏脾气。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禾采霞下巴一扬,眼儿斜瞟,小嘴仿效他的语气,直接用低规格的应对还以颜色。
  “你是疯子吗?”
  “……你叫什么名字?”听阳眉尾上挑,按捺住脾气再问一次。
  老实说,他真没料到有人胆敢以如此不敬的言词回答他,厉眸一眯,目光更显得盛气凌人。
  狂傲的他完全没理会眼前这小女人明摆在脸上的不悦,注意力从一开始就集中在那张与禾冰雅非常相似的秀美容颜上。
  禾冰雅为皇族之后,因为出身良好,模样又清丽,从小就被挑选入宫成为上书房里专职伺侯他读书的女官,除了是与他一起长大的亲近玩伴之外,也是他喜欢的女人。
  性情温婉、端丽大方的禾冰雅一直是他心目中最佳的皇后人选。
  他早就计划好,等他亲政之后就册封她为皇后,可是没想到,他的深情、多年的等待,以及小心翼翼的珍惜,根本不被禾冰雅看在眼里。
  她不顾他的深情,像摆脱牢笼的鸟儿般,头也不回的飞离他,与别的男人交换了生死不渝的誓约。
  他无法阻止她的心及她的人离去。
  因为喜爱她,所以他原谅了她,没有用皇帝的权势为难她,给她自由,让她得以追求渴望的幸福。
  看起来大方,但是在心底深处,他其实没有真正的释怀。
  他还是无法甘心让禾冰雅从手中溜走,更何况,身为九五之尊的他竟然不如一个平凡男人?这让他向来高高在上的男性尊严深受伤害。
  他需要某种管道让他发泄压抑在心中的怒火。
  就在这个时候,他不经意听见内侍们私下谈论起,禾冰雅有个小她六岁、容貌与她极为相似的侄女。
  这个消息引起他的兴趣,也将沉浸在低落情绪中的他拉了出来。
  虽然他也曾顾忌禾冰雅的侄女就是禾凌霄——他的老师——的女儿,但是有人长得与禾冰雅非常相像,这个念头一直在他脑海中萦绕不去。
  反覆思量后,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冲动,离开皇宫一探究竟!
  如果,如果那个小姑娘真的有张与禾冰雅相像的脸,也许他可以用她代替禾冰雅……这是他当时的打算。
  而在亲眼见到她之后,原本的打算就成了定局。
  赵昕阳以冷冰冰的目光打量着禾采霞。
  她的身段匀称高挑,丰胰的胸乳在衣物包裹之下依然惹人注目,这一点明显的与禾冰雅的娇小织瘦是两个样儿。
  眼前的小丫头虽然才十六、七岁左右,但已经完全发育成熟,是一朵能够招惹蜂蝶竟相采蜜的美丽花儿了。
  对于这点,他一点也不挑剔。
  他喜欢她这样的身段,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对于能引发他情欲的东西,可是很有商量余地的。
  赵昕阳继续审视,她肤色细白,但透着健康的光泽,在如此明亮的光线下,非但找不到半点瑕疵,反而更显细致光滑;唇不点而红,眉目秀丽含情,属于成熟女人的妩媚风情,自自然然的在她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
  她的气质不若禾冰雅甜美温柔,那对朝他怒瞪的灿亮眸心里,闪烁的倔强光芒也实在太过耀眼……
  她的脾性,绝对与温驯婉约无缘。
  如果用温柔的细水来形容禾冰雅,那她就该是炽烈的焰火,很容易就能勾起男人对她的渴望。
  总体而论,她比他预期的好太多了!
  丰润的身段他很满意,不驯的脾气他也能接受,最重要的是,她的确与禾冰雅长得有七分……不,近八分相似。
  眼中所见让他非常满意,看来,他今天不会空手而回了。赵昕阳的唇角勾起一抹狂傲的笑。
  见她失了耐性想要闪身离去,他立时移动身躯挡住她的去路。这小女人难驯的野性,彻底激发他体内的狩猎天性,他想要牢牢的捉住她,渴望碰触她的念头让他的手心发痒。
  “名字,我要你的名字!”他执意要听她亲口说出来。
  禾冰雅能激起他的爱怜之心,眼前的她却能引发他更深层的占有欲望,他不认为那种欲望关乎男女情爱,应该只是出于男人天生的狩猎本能。
  征服及占有这两个念头,已完全占据他的心思。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奇怪了,她为什么非得报出自己的名字?难不成谁都可以在路上拦问她的名字?那她的闺誉还能留到今天吗?
  打从一出现,他就冷着一张脸,硬是挡在她身前,用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打量她,虽然她没特别害怕,却也无法忽视他整个人散发出的……侵略感。
  可以这样解释吗?她不知道……不过却下意识的想要逃开!
  如此莫名其妙的人,就算他长得再好看,她也没必要留下来与他对峙吧?
  侍女还没回来,偌大的空间除了她及眼前的男人外,就没有其他人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倒楣的不就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她?
  好女不吃眼前亏,撤!禾采霞当机立断。
  可不管她左移、右挪,抑或是想要转身后退,这个男人都如影随形,不断挡住她的去路,坚持不肯放过她。
  她都已经不战而退了,他还想怎样!?
  难不成他真打算趁着四下无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摇身一变,成为调戏良家妇女的无耻淫徒?
  倘若如此,那还真是可惜了那张出色的俊脸跟一身的高贵气质!
  “你做什么挡着我的路?”禾采霞被他惹毛了,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眼前棘手的状况,索性先发制人,不让自己的气势落居下风。她毫不畏惧的站定脚步,伸出小手朝他的胸口重重一推。“滚开啦!”
  结果,不但没让他移动分毫,自己反而因为施力过当,一时失了平衡,整个人朝后仰,眼看就要跌倒。
  “啊?!——”
  赵昕阳眼色一沉,扬手握住她细白的手腕,把她后朝倒仰的娇躯扯进自己怀里。“倔丫头……”
  禾采霞一头撞进他怀里,鼻子狠狠的碰着他结实宽厚的胸膛,疼得她目泛泪光,气恼又害怕的她顿时失了冷静,还没站直身子就先抡起粉拳,朝他没头没脑的猛捶。
  “你做什么!?不要脸的登徒子,放肆的王八蛋,无礼的臭男人……”
  她长这么大,除了爹爹及叔父等自家男性亲属外,还没别的男人能在肢体上碰触过她,他的接近早就逾越了适当的距离,现在竟然直接动手抓抱她!她要是不懂得反抗,她就是傻了!
  打人就算了,反正他禁得起姑娘家的花拳绣腿,不过她嘴里那些愈来愈离谱的咒?字眼,就令赵昕阳蹙起剑眉,心生不悦了。
  “够了!注意你的态度。”赵昕阳抓着她的上臂,猛地将她抱离地面,低头直视那双充满倔强光芒的眸子,一字一句低声道:“看来你需要好好被重新教导,没有规矩的放肆丫头!”
  身为天子的他,完全没有设身处地为禾采霞想一想。试问:有哪个闺女会毫不抗拒的任由陌生男人触摸?
  人家又不知道他到底有多么尊贵,多么不可冒犯。
  似他的尊贵,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她不过是个将要被他拿来当作替代品,任意泄恨玩弄的小女人,竟敢如此无礼?!
  突然俯近的俊颜吓了禾采霞好大一跳,她根本没有听懂他说了什么,他的过于贴近及朝着她脸上喷洒的温热气息,让她不自觉的脸红起来。
  “你……你放手……”她本能的反抗挣动,准备再次痛斥他无礼的碰触。
  “你做什……唔……”
  瞬间,红唇被他狠狠的攫住,惊呼声也被封在他的嘴里。
  她反射性的甩两手死命推抵他的胸膛,他湿热的舌尖却在同时以更强劲的力道顶开她的唇瓣,占有她从未让人亲密接触过的红唇。
  粗壮双臂紧紧环抱住她细软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拉贴在怀抱里,不但有效的化去她推挤挣扎的力道,也让自己能感受到她的绵软及凹凸有致,因为她的挣扎等于是在他壮硕的身子上磨蹭……
  她的身段还真是不赖!
  浑圆有弹性的双乳在他胸前抵弄摩擦,环抱在他臂弯里的身子柔若无骨触感极佳,光是想像着她会如何摆弄那窈窕腰肢,他全身的血液就都朝着腹下聚集汇流。
  贴在他胯间敏感部位的平坦小腹,还有那双胡乱踢动挣扎而与他结实大腿交缠的匀称长腿,同样也让他无从挑剔……
  充满情欲的感官刺激让赵昕阳打从心里兴奋起来。
  还未亲政前,宫里就已经有一大堆侍寝任他临幸了,更何况是现在,他还会缺女人吗?
  女人带给他的肉体欢愉,他当然很喜欢也很享受,但也可能是因为不虞匮乏,所以他并不特别重欲好色,跟世人心目中皇帝就该荒淫无度、沉殿女色的既定印象完全不符,反而比较在意心灵的契合一至少,在见到这个小女人之前是如此。
  要不,禾冰雅打从七岁起就陪在他身边,两人相处十多年下来,他怎么可能从未对她规矩失礼,还让她保持着清白之身投入别人的怀抱?
  只是,此刻在他怀里的小女人,却让他无法自拔的陷入情欲之中,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嘴里的香津甜美极了,他想要她!
  舌尖舔滑过的软嫩让赵昕阳舍不得退出,反而加深了这个本来只打算浅尝即止的吻。
  他的手指插入她因挣扎而散乱的柔细发丝间,扣住她的后脑,让她无法闪躲他霸道的吻,强而有力的舌头则以更加热烈的方式,搅弄她口腔内的甜美湿润。
  毫无经验的禾采霞根本不知该如伺摆脱他的纠缠,她的气息被这个激烈的吻弄乱了,光是要抵抗深入她嘴里的灵舌就已经应付不来。
  “唔……不要……”她双腿发软,心跳加快,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灼热的高温,仿佛就要融化在他的怀里。
  不管她试着扭颈或是摆头,都无法躲开他的纠缠,她就像是狂风巨浪下的无桨孤舟,连一丝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就被他卷进足以将身心翻覆的风暴中。
  火热的舌尖执意挑勾着她的丁香,当他终于捕捉到那滑软的小舌后,旋即有技巧的将它卷吸进自己充满男性气味的口腔中。
  他咂吮轻咬,想把那片软绵滑腻吞入肚里,或是永远留在口中厮磨品尝。
  “你的小舌头真软……真甜……”
  啧啧作响的吸啜声与他低沉醇厚的嗓音,让她浑身战栗,一种陌生的骚动在小腹下隐隐流窜,湿意浸染了她的腿心处……
  将她吻到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乖巧的像只被驯服的猫儿后,他才缓缓停止吸吮,张嘴将被他态意品尝过的粉色小舌吐出。看着两人舌尖牵拉出的津液银丝,火热的胯间明显一悸。
  他伸舌轻舔她细滑饱满的唇瓣,回味她口腔内的湿润软嫩。
  “真甜……”稍稍扯开距离,看着她双眼迷蒙、无法回神的娇态,他用舌头在佳人芳腔内转了一圈,邪肆的咂唇品味。“啧啧,你的滋味还真是不错,敏感度也好……”
  不过是个吻而已,就轻轻松松的挑拨起她的热情。
  从这点就可以得知,她是个天生就对情欲非常敏感的宝贝,再换句话说,她绝对是个能让男人在欲望方面得到充分满足的尤物。
  这又是她与禾冰雅另一个不同之处。
  对禾冰雅,他悉心呵护、小心对待,从不曾有过如此肉欲的渴望,但禾采霞却能引发他纯男性的需求。
  现在,就算她长得不像禾冰雅,他也无法放手不掠夺她的娇美。
  压抵在他胸膛上的饱满双乳涨大些许,也更为绵软,在在显示她已经动情,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乳蕾已然硬挺突起。
  他忍不住更用力的搂紧了她。
  看着她下意识将半吐的香舌缩回沾染着晶亮唾液的唇瓣里,那模样勾起他淫邪的幻想——那一小截粉色嫩肉,让他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她腿间那蕊娇花可能会有的美丽。
  紧贴着她平坦小腹的男剑猝地硬实勃发,在他想像着她两腿大张、躺在他身下迎合扭摆的画面时,快速而强烈的悸动亢奋。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轻易的被她挑起情欲。不过是一个吻而已……
  本来这一趟出宫,他并没有对禾家的女儿抱持着太大希望,没想到她不但远远超出他的预期,甚至很快的让他下定决心。
  看着怀里的小泼猫似乎慢慢从迷乱中恢复清明,他勾起一抹邪笑,不打算与她在庙里继续缠斗,于是弯身将她拦腰抱起。
  当她完全褪去迷离,一脸羞愤的准备伸出利爪朝他攻击时,他倏地沉声命令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人。我,赵昕阳,将是你唯一的主宰,你将对我唯命是从,不可心存半分违抗。”
  迷人声调窜入她耳里的同时,一股浓郁的甜香随之袭来,赵昕阳向她吹了口气,把宫里的秘药——忘心散,施加于她。
  忘心散配合着他的声音,成为操控她心智的迷魂咒术——这是深宫中专司宗庙祭祀的国师传授给他的古老秘技。
  除非他给予解药,否则她这辈子到死都会是他最听话的禁脔,在她的眼里和心里,除了他之外,再也容纳不了其他!
  赵昕阳将心底隐隐泛起的不安挥去,不承认自己将禾冰雅的背叛全算在这无辜女子头上,对她而言有多么不公平。
  他是至高无上的君王。
  一个小女人,不过等同于让他感兴趣的收藏品罢了……
  吸入忘心散之后,原本亟欲反抗挣扎的娇躯,很明显的放松下来,软软的偎靠在他胸前,还真像只被驯服的猫儿,乖巧得不得了。
  赵昕阳露出一抹满意的笑。“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霞儿……禾采霞……”美眸泛起迷蒙,听到他的声音,她不假思索的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霞儿……”他很满意她的乖顺,玩味的低声重复她的芳名。
  看着她酡红娇美的脸蛋,他只觉得这个名字适合极了。金橘灿红的彩霞……
  真是人如其名……
  他亲手抓住了这抹艳丽的霞云。
  “用手环住我,霞儿……”
  当她顺从的抬起双臂环抱在他颈后时,他低头再次吻住她红润的唇瓣。
  从现在起,这个令他欲火焚身的甜蜜小女人,将会代替她无情的姑姑,成为他床上的女奴,负责解决他的欲望。
  直到他厌烦了,或是不再迷恋禾冰雅之后,也许她就可以重获自由。
  不过……那个机会很小。
  因为他很可能舍不得放开这抹美丽热情的晚霞。
  赵昕阳深深吻着她,待稍微餍足后才旋过身,抱着她朝另一头的密林走去
  禾采霞的行踪就此成谜,急坏了寻不到主子的侍女,也带给家人无限的担心与着急,直到一年之后,才得知她是被皇帝带回了宫里。
  无辜的她,只因为皇帝与她小姑姑之间的纠葛,就这么成为替代品……
  第四章
  禾采霞被掳进宫三个多月之后——
  是夜,摒退了众内侍,赵昕阳坐在舒适的大椅上。
  沐浴过后,放松了紧绷的肌肉,此时的他看来慵懒适意,他张开双腿,向站在另一端的女子唤道:“霞儿,过来这儿……”
  话声方落,站在帷幕前逗弄笼中夜莺的禾采霞,立时听话的丢下手里半绽的花枝,轻移莲步,向他所在的高椅而去。
  她的脸颊在行进间逐渐泛起瑰丽的红晕,只因他的眼神及姿态让她明白所为何事。
  从那双深邃黑瞳里流露出来的欲火,炽烈灼人,让她在行进中,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发烫。
  当她站到男人大张的双腿之间,他一手支着下颚,好整以暇的下令,“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今早的热情消褪了没?”
  在她面前,他从不自称为“朕”,就算她的意识被他操控,他依旧很自然的用普通称谓与她应对:这种状况,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他故意用言语挑弄,欣赏着她在自己眼前逐渐光裸的胴体。
  明知晨间的激情过后,她早巳沐浴净身,不留任何痕迹,他却故意这么说,因为经过这些日子的调教与占有,她的身子变得极为敏感,心念一动,身躯自然就会起了反应。
  因此,他毫不意外在她褪下连身长袍后,会看到她双乳肿胀、乳蕾俏立的动情模样。
  她的双腿虽然并拢着,但是被那细软绒毛遮掩住的腿心处,肯定已经泌出能让彼此享受欢情的春水。
  他轻轻的笑了起来,招手示意裸身的禾采霞跪在他胯间。“我的霞儿真是可爱,瞧瞧,你的小乳尖都翘起来了,告诉我,你的花儿是不是也已经流出我最喜欢的花蜜来了,嗯?”
  他伸手轻弹她挺立的乳蕾,随后不但用指尖按压,还用两指拧着摩挲,他喜欢看她被情欲操控时,臣服在他身下的美丽。
  “嗯啊……”啊……我……“麻痒的快意从被他欺弄的乳尖扩散开来,禾采霞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话一说到嘴边就化为美妙的嘤咛。
  她下意识的缩肩欲躲开他的玩弄,但腰肢却不由自主的弓起,主动把浑圆的胸乳挺向前,更凑近那双邪淫的大掌。
  “瞧,你真的是很喜欢我这样玩弄你,好可爱……”粗砺的手指已经把她胸前两枚果实拧揉得肿胀殷红,见她因为动情而双乳微颤的模样,他再也忍不住的兜起无法一手掌握的白嫩绵乳,略显粗鲁的抓握搓揉那两团浑圆。“你好软,却又充满了弹性,真是让我爱不释手……”
  这些日子里与他用各种方式欢爱过,所以禾采霞不需更多的指示,主动撩起他的长袍下摆,训练有素的解开他的裤头。
  她轻轻的将裤子扯落,挺立的男性粗长倏地弹跳出来,在她眼前晃动,那高高竖起的男剑伸张悸动,看起来不仅充满力量,更彰显出狂暴的侵略意图。
  如此盯着他胯间的昂扬,禾采霞腿间的湿意更形泛滥。
  滑腻春水从花穴里流溢而出,浸湿了花心、花瓣,甚至在她按捺不住的两腿相互厮磨时,将她的大腿内侧弄得湿漉漉的。
  “嗯……霞儿好舒服……还要……用力揉霞儿……”双乳上传来的揉弄让她浑身颤抖,一点也不羞耻的说出大胆言词,两只小手则收拢握住他胯间的昂扬,轻轻的搓揉起来。
  细软温热的手心被炙热的粗长煨着,她缓缓的上下套弄,还不时用指尖摩擦敏感的顶端,或是轻柔抚弄粗长下方的饱满。
  见到她如此顺从的模样,他应该感到舒心畅意才对,可是此时充斥在他胸间的情绪,却与舒心畅意有着天壤之别。
  他不但没有感到满足,反而被某种烦躁攫夺了心神。
  如此听话又曲意承欢的性感小猫儿,他为何还感到不满意?
  眯起厉眸,虽然欲火正炽,亢奋依然,但他的心却冷了不来。
  他突然间发现,他其实并不喜欢因为忘心散而服从他的禾采霞,反而强烈的想念初见面时她的泼辣及放肆。
  那生气勃勃的模样似乎比现在的温驯更加可爱动人……
  经过这些日子的亲密相处,将她当作玩物的打算日益消褪,他开始想要得到真正的她,而不是眼前这个没有自我意志的傀儡娃娃。
  他能在她身上享受到极致的销魂快感,却无法感受到全然的满足,总觉得缺少了什么……最近,他还常常回想起初见时那个热情的吻。
  在他拥有禾采霞之后,想起禾冰雅的次数明显的减少了许多,禾采霞不仅平抚了他的怒火,更吸引住他的全副心神。
  不论是在朝堂上,抑或蓄意疏远她的夜里,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让她的身影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脑海里全部的空间。
  他本就不是冷酷无心的男人,只是不懂得如何处理感情;从小所受的帝王教育,并未包括如何面对及处理男女之情,他只懂得占有及掠夺……
  他心里挣扎着,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就这么把她当作泄欲的工具,一辈子控制住她的心智?
  难道他真的已经可悲到需要用这种方式才能留住女人?而禾采霞之于他,就只有成为替代品的价值?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作为感到不确定,比起禾冰雅,禾采霞似乎更让他心烦意乱。
  正当他为了禾采霞烦恼不巳时,忽然看见她低头想要含入他的亢奋。
  “不,霞儿……”意念一动,他的手指随即勾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也等于是制止了她,不让她的小嘴碰触到他的亢奋。
  他仔细观察着被他勾仰起来的小脸,却很失望的发现,在她脸上除了动情春意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情绪,完完全全的失去了她性子里的那股倔强,灿亮美眸中萦绕的不是生气蓬勃的神采,而是迷离无措的茫然。
  他心头突地一凝,直到此刻才真正的认知到,她的灵动及神采,都已被他残忍的抹杀了!
  那双只映着他身影的水眸,让他心中充满不舍。
  他是个有正常欲望的男人,自从亲政以后,宫里多得是娇美侍寝供他享乐,但是没有一个比得上她。
  他想要得到她在自主意识下的臣服,想要她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女人……无关乎禾冰雅,他现在想要留在身边的女人是她——禾采霞。
  自从抱了她之后,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想起禾冰雅了,也许,禾冰雅之于他,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重要及不可或缺。
  禾采霞完全不懂他在想些什么,她的情欲已被挑起,无法再等待,于是扭头摆脱了他的手,再次试图取悦他。
  “要你……霞儿想要……”心神被控制住的她甚至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只晓得他是她的主人,是她的全部。
  “不,霞儿!”赵昕阳再次推开不放弃取悦他的小嘴,反手将她整个人拉起,带着她一同朝后方的大床移动。
  他在心里作了决定,等到解决此时亟欲宣泄的欲火后,他就要给禾采霞忘心散的解药,让她恢复本来的心性。
  只是……他忍不住要担心,等到她不再受到咒术及迷香的控制后,他将无法再留住这个倔强的小女人。
  “霞儿,你要我吗?”他多么希望当她恢复自我后,也能很肯定的回答这句问话。
  “要……要你……霞儿要你……”禾采霞偎在他怀里,小手不安分的抚摸他的胸膛,还不时用唇瓣浅啄他的颈项及性感的喉结。
  “你真是个热情的小东西……”他的眼神越发深沉。
  她赤裸的身子与他身上的衣料摩擦,霎时感受到酸麻的快意。“嗯……”
  赵昕阳将她扭动的娇躯按压在床榻上,壮硕的身躯随即伏上。“乖霞儿,我会让你很快乐、很舒服的,为我敞开,让我爱你……”
  他随手撩开袍子,没有费事的将衣服脱下,只要能爱她,其他的……暂时先别去管吧!
  禾采霞早已习惯听从他的指令,依言将大腿敞开,他旋即沉身栖息在她双腿之间。
  “嗯……它好热……啊嗯……爱我……”抵在她腿心处的热烫硬物,正挤压推弄着她的敏感,让她不禁放声娇吟。
  他腰身一沉,窄臀性感的前后挺动,让耸立的男剑前端与她湿淋淋的娇花厮磨揉搓。“你的花儿好湿,流了好多蜜汁……湿漉漉的……”
  “啊嗯……”她不住的发出宛转嘤咛,浑圆的雪臀在他顶弄同时,配合的向上挺,主动将自己敏感的私花送上来与他的硬实摩擦抵弄。
  他的顶弄让她好舒服,一股股酸酸麻麻的感觉,让她腿心里面好痒、好空虚。
  “进来霞儿里面……好痒呀……快……嗯啊……”
  不止她沉醉在情欲中,他揉弄着水嫩的花办,同样情炽欲烈。“想被我充满吗?告诉我,你要什么……”
  她媚眼如丝,泛着动情的水光。“想,霞儿要……要你进来充满霞儿……快……”
  她的急切让他忍不住低声轻笑,“没耐性的小东西,每天这样喂你还没把你喂饱吗?”
  健腰灵活扭动,窄臀前后耸弄,一次次挤压着她腿心的充血花肉,将它们顶得肿胀泛红,也让自己的粗长上一片水淋湿滑。
  “很舒服对不对?你的腰都摇起来了,浪霞儿……嗯,你好湿了,弄得我身上都是……”他的吻不住的落在她唇角,一面诉说着放荡的话语。
  被调教得万分敏感热情的女体,很快的就臣服在他身下。
  “给我……”她娇声呢喃。
  “好,给你……马上给你……”他以不自觉的温柔哄着她。
  吸嗅着她散发的体香,见她乳蕾俏立,他忍不住张嘴叼含,咂唇用力吸吮着它,下身则不客气的使劲向她推挤。“霞儿,放松……让我进去……”
  他无法拒绝她的娇美。
  她的花穴天生狭窄,尤其那粉嫩的穴口更是紧小,每每要进入她时总得费上一番气力,而他此时又太过亢奋,很难立即如愿享受她的水嫩包裹。
  “乖,放松身子……”结实的窄臀持续向前推弄,圆硕的前端终于陷进穴口。
  方挤进寸许,她滑腻腻、水嫩嫩的紧窒甬道就反射性的收缩,不但困住了他的前端,更像是在用小嘴吸吮他似的,让他忍不住沉声闷哼。
  快感激窜,她的蠕动及收缩让他淫情更炽,渴望更急切也更深沉了。
  “……贪吃的小猫儿,乖乖把身子放松点,你缩得太紧了,我没办法再进去……”
  “呃……我……”在他火热的顶弄摩擦中,她的理智终于全然溃散,一心只想要享受绝美的欢愉,伸手抓按着他的臀。“啊……”
  她的迎合让他欣喜不已。
  “嗯……嗯啊……”他不住的闷吟,额上汗水也跟着不断的滑落,她的催促及自身急切的渴望,让他无法再拖延下去。“我要进去了,我忍不住……这是你自找的……”
  她没有听话的放松身子,这样一来,在他用力挺进时,她可能会有些不适及疼痛……不过,他无法顾及了!
  他抽臀撤退,然后深吸口气,蓄足了全身的力量,一声低吼,狂猛的向她撞击。“啊……好棒……”
  他的窄臀在耸弄间还不时旋扭,这种抽送的方式,让他在进出间能够摩擦抵弄到被他推挤开来的水润花瓣。
  “舒服吗?告诉我……我的小猫儿舒服吗?喜欢我这样吗?”他左右上下的抵着她抽送,知道这样能摩擦到更多的敏感部位,就算没看到,也能感觉到她的花瓣更形充血肿胀了。
  而且不止她能感到快意,那层叠花儿在他进出间也揉弄着他的敏感、滋味真是绝美销魂……
  “喜……喜欢……”在不自觉的呓语中,一种几乎使她窒息的悸动,让禾采霞从睡眠中惊醒过来,倏地弹坐而起。“啊……”
  她浑身战栗燥热,胸中盈满强烈的骚动,让她心口疼得像要炸开似的。她弯身用两手环抱住发烫的身躯,拼命的大口呼吸,好让如烈火灼烧般的感觉缓和下来。
  呼吸不顺的紧张感,让她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将空气吸入紧缩的肺腑间,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的吐纳总算比较平顺,思绪也缓缓转为清明。
  她……又梦到了……那毫不知羞耻的交合……天呀!
  那个完全沉醉在欢愉中,享受肉欲的堕落女人,毫无疑问的就是她,但是…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第五章
  入宫前晚所作的春梦,她没能看清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长相。
  这次也一样,男人的脸孔还是模糊难辨,但不知为何,她就是知道这两次出现在她梦里,对她做尽私密事情的男人肯定是同一个人。
  问题在于——他是谁?为何会成为她梦境里的主角?
  思及此,禾采霞心口突然一抽,本以为是心疼的毛病犯了,却在同时察觉到,心口的抽动与往常犯病时有所不同。
  她用手捂住心窝,那儿的颤动与之前的揪心闷疼不一样。
  一种……安心,或者该解释为某种类似失而复得的喜悦及满足掳获了她的心。
  她不知道该如何确切形容此时内心的感觉。
  手底下的怦然跳动震撼她全副身心,胸中那隐隐的熟悉是她完全无从了解的!
  难道……她真的认识那个男人?
  不,不可能!在她的生命中,至今最亲近的男人除了爹爹之外,就是叔父了,连旁枝的男性亲戚都很少见面,要到哪里去认识行为这般放肆的男人?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拼命摇头,就像要把它给摇出脑袋似的,但是思想却不受控制,两场春梦的情节不断闪过她的脑海。
  一幕幕火热激情的羞人画面,害得她气喘吁吁,无意识的吞咽着津液,一时不留心岔了气,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
  剧烈的呛咳让她本来就染上红云的脸颊更红了。
  撇开梦中男人是谁不管,她总想不懂,为什么明明不曾与男人在一起过,但她却知道男女间可以用哪些方式亲热?
  为什么她会无端作这种春梦?难道她……是个天生淫荡的女人?
  这会儿夜正深浓,除了不时响起的虫鸣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尽管她已放松紧绷的肌肉,双手却仍止不住颤抖,身子上下也还残留着某种骚动的热流。
  那种既陌生又熟悉的火热感觉并未因梦醒而消褪,反而清晰得骇人,令她觉得害怕又心慌。
  她不断在心中自问:禾采霞,你真是个天性不知羞耻的女人吗?你到底怎么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借着调息平稳紊乱的思绪。
  等到她好不容易控制住浮动的情绪后,她才发觉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大量的冷汗浸湿,腿间的湿腻感,更是让她难受不适。
  她颤抖的伸手探进腿间,旋即沾了一手湿滑,这让她再次吓了一跳,控制下住的低声惊呼,“这……这……我真是……”
  紧张之下,她将手心沾染的湿意抹在汗湿的里衣上,不敢再去回想梦里那湿滑液体的由来,慌忙移身下床。
  她颠着不稳的脚步走向衣橱,胡乱翻出替换衣物,急急到屏风后打理自己一身的凌乱。
  处理腿间湿腻的时候,她放空了思绪,不准自己胡思乱想。
  待她将身子处理干净后,才踩着虚浮的步子,缓缓踱至窗前,她伸手拨开被夜风拂动的帷幔,推开窗户,仰头望着斜挂在天际的明月。
  那轮泛着美丽银光的月亮,终于让她浮动的心平静下来。
  经过这番折腾,她再也找不回睡意,就这么出神的看着夜空,脑中一片空白,直站到天明……
  ***    ***    ***    ***
  后半夜的失眠,让禾采霞精神不济。
  她懒洋洋的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宫中的侍女千草为她梳理长发,匀上淡淡困脂。
  千草才刚为她别上一支珊瑚发插,从刻意敞开好让清新空气流入的房门口,传来一道甜美清亮的嗓音;“奴婢玲韵向霞主儿请安。”
  禾采霞维持着慵懒的姿态,只稍稍抬起眼,从镜中倒影看见一名笑脸盈盈、模样端丽,服饰与千草有别的侍婢。
  她不慌下忙的等到千草退开后,才半偏过身子,用手肘撑着上半身的重量,淡淡问道:“有什么事吗?”看得出来,这名美婢位阶不低。
  玲韵走了进来,在距离禾采霞四步外福身。“皇上召霞主儿至丽霞殿陪皇上用膳,请霞主儿梳妆妥当后,就随玲韵来吧!”
  禾采霞眼儿一眯,露出完美的微笑,虽然玲韵话里只提了她一人,但她还是忍不住再次确定,“只召我一人?没有其他人了?”
  “是。今日是皇上第一次召见入宫选后的主儿,就只召了霞主儿。”玲韵轻声细语的回答,没有一丝不耐烦。
  今天要是换了其他人被召见,谁不欣喜若狂的赶紧梳妆,想要立时去见皇上?
  哪会还有第二句问话?
  偏偏禾采霞就与其他人不同,此刻她的心里满是不情愿。
  绝大部分是起因于情绪不好,失眠让她精神不济,脾气更难好得起来;昨夜只要一闭上限,那些火热羞人的画面就跃入脑海,不肯饶过她。
  这样的她,还能够拨出心思去想其他的事吗?
  当然没有。
  所以此刻的她,脸色稍微冷淡了些,听闻皇帝召见也没有半点欣喜或紧张的反应。
  她本来就不像寻常姑娘家对婚姻有太多的幻想与期待,加上出身王府已让她的生活过得非常优渥,也没有追求更多荣华富贵的企图心。
  所以她对从未谋面的皇帝毫无奢念,对宫中的锦衣玉食也没多大渴望,更不想与众多女子争夺皇后这个尊贵的宝座。
  无欲则心静,自然也没必要紧张。
  她知道自己长得还不错,但不认为自己是所有入宫闺女中最出色的,更何况在她的想法中,与其在深宫中度日,还不如回家当个受宠的女儿,皇帝要是看不上她,那才是最好呢!
  “好,咱们去吧!”禾采霞正要起身,一旁的千草却在这个时候急慌慌的上前来,让她不禁又坐了回去。“怎么了?”
  “霞主儿,要不要让千草伺候您换件亮丽的衣裳,再重新梳个发型?这样…
  …太素净了。“
  禾采霞一向穿的简单,发式也不爱太复杂的,自进宫以来从没让千草为此费心,平常是能随着她高兴,但今天不同——这可是皇帝第一次召见哪!第一印象最重要了,还是要打扮得亮丽些才能引起皇上注意呀!
  禾采霞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从椅上站起来。“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呢,不用不用,我这样就行了。”
  此刻的她,身着浅金软纱窄身衣裙,既端庄又典雅,一头长发也已经被千草梳理得滑顺柔亮,搭配上一支掐丝金珊瑚,在她看来就是最美的装饰了。
  她的打扮原则是只求不披头散发,得体舒适就行了,要比漂亮、扮娇丽,就交给那些喜欢当孔雀的女人们好好表现,她呀,敬谢不敏,从来不认为自己适合那种太过招摇华丽的打扮。
  “千草,待会儿元晶来了,告诉她,我去见皇上,要她安分点。”刚跨步欲随玲韵而去,禾采霞突然又止步回身,向千草交代了几句话。
  “是,奴婢会告诉晶主儿的,请霞主儿放心。”千草乖巧的回应。
  禾采霞这才与玲韵一起朝外而去。
  一路上,不管玲韵说了些什么,禾采霞都以冷漠有礼的态度回应。
  虽然玲韵的态度和善可人,热络亲切,但谁晓得她背后有没有其他的势力在操纵?
  能进宫来当侍婢的,也不是平凡百姓,大都出身较为下层的贵族,小贵族们的生活并不比平民百姓优渥,通常要仰赖能进出朝堂的皇亲们拉拔照应,所以当她们进宫为侍婢后,很有可能要成为皇亲们在宫里的内应,作为报答。
  景钦皇朝的宫廷虽然不如前朝那般复杂危险,但是小心为上,谨言慎行肯定不会出大差错,为求自保及省掉烦心的琐事,还是明哲保身,少言为妙。
  禾采霞的防备及冷淡并没有让玲韵脸上的笑容消失。
  她领在前头,带着禾采霞绕过绿荫小径,步上垂满绿藤的长廊,其间还不时为禾采霞介绍,两人行经的花园及远方的殿阁等等,态度热络亲切。
  禾采霞随意看着周身的绿意,无所谓的听着,反正在她耳里,玲韵说的那些全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当她们越过长长的花廊,踩着莲花纹石铺设成的小径,转过高耸的巨石假山后,眼前出现一池宽广碧水。
  玲韵回头看了禾采霞一眼,才继续道:“皇上就在前面不远处的丽霞殿设膳,这座殿阁才完工不久,眼前这碧霞池也是属于殿宇的一部分,是皇上近来最喜欢也最常流连的地方。”说到这里,她转身面对禾采霞,“霞主儿,您的名字里也有个”霞“字,这丽霞殿活像足以您的名儿来命名的呢!也许皇上就是因此才会在这里召见霞主儿的。”
  听到这句话,禾采霞心里觉得好笑,人家皇上可是日理万机,统领百官万民的九五至尊,哪会管她姓啥名啥?就连她长得是圆是扁、是美是普通都不知道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番玲珑心思?
  她才不会因为这种巧合就得意忘形。
  玲韵没有因禾采霞反应平淡而减了兴致,还是说得兴高采烈,“宫里对各位主儿没有太过严格的行动限制,夜里要是睡不好,霞主儿可以出来逛逛,搞不好能在这里遇到皇上呢!”
  这话算是在提点禾采霞如何找机会与皇帝见面,但摸不清玲韵有何动机的禾采霞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对她来说,住哪个殿阁都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宫里这么大,又四通八达,到处是小径,我向来不会认路,要是在夜里出来闲逛,肯定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她的声音愈到后来就愈小,注意力完全移到眼前的一汪碧水之上。
  她撩起裙摆,踩跨上池边石块,低头看着清澄碧绿的池水。
  只见池里的荷叶间,不时有色彩斑斓的鱼儿游窜着,那些美丽的鱼儿让她脸上终于出现发自内心的笑容。
  “好漂亮呀!”这还是她入宫以来,头一回在禾元晶以外的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真实的性情。
  抬眼一看,她所处的池畔周围及对岸,开满了朵朵繁花。
  那些从浓绿浅金中冒出头来的粉紫色花朵,让她心底突然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可是她的脑海里却找不到相关的印象,她在王府里从不曾,见过这种稀奇美丽的花儿。
  那重瓣的绽放花儿,比她的巴掌还大,一朵朵像绣球似的,在清晨的露珠衬托下,具艳姿却不俗丽,显得高雅宜人。
  她喜欢这里……
  禾采霞完全忘了身后的玲韵,也把召见她的皇帝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眼里及心里只剩下这幅美景。
  她忍不住将手伸入微凉的水里轻轻拨划,荡起了一圈圈的水花,与不时探头出水面的鱼儿所引起的涟漪相汇交溶……
  站在她身后的玲韵,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右侧的巨大庭石后走出一个身影,她定睛一看,认出朝她们走来的竟是本该待在殿内的皇帝,不禁吓了一大跳。
  “皇……皇上……”她以为皇帝不耐久候,连忙上前两步,伸出手拉住还蹲在池水边逗弄鱼儿的禾采霞。“霞主儿,快别玩了,皇上都亲自找来了,快,快起来向皇上请安……”
  见玲韵急乎乎的拉扯禾采霞,赵昕阳生怕她不小心伤到禾采霞,开口低斥,“放肆!还不把你的手松开,要是扯伤了霞主儿,看朕如何治你?!”
  他沉眉怒目的模样把玲韵吓得手脚发软,就连讨饶的话都说不出口,结巴了起来。“奴、奴婢……”
  当禾采震站稳了步子回身时,,跟随在赵昕阳身后的护卫永夜连忙伸手暗示满脸怯意的玲韵,要她别再试图开口,赶快悄悄的随他退下。
  接收到永夜的指示,玲韵低下头,连多瞥一眼都不敢,哆嗦着移至永夜身侧,靠着永夜的扶持,才得已无声无息的离开池畔。
  碧霞池畔,只留下赵昕阳及禾采霞这对久别重逢的恋人凝目相对。
  赵昕阳目不转睛的看着许久未见的心爱之人,只觉得在池水及繁花的衬托下,她似乎比半年前更美了……
  ***    ***    ***    ***
  禾采霞好奇的打量着站在不远处的好看男人。
  他就是皇帝?
  果真如她猜想,他与幼时记忆中的前摄政亲王长得颇为相似,赵家男人的确俊秀英挺……她很自然的将心中莫名涌起的熟悉感,归因于曾见过与皇帝相像的摄政亲王之故。
  在与皇帝如此靠近的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入宫”代表的意义——站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极有可能在一念之间改变她的人生,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入宫之后,虽然未经册封正名,但她的身份已经算是皇帝的女人了。
  只要皇帝喜欢,她们这些入宫选后的闺女们,随时都有侍寝的可能,也得事先做好心理准备,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至高无上的天子就在她身前,说她不感到害怕,那就太矫情了。
  不过天性倔强的她又怎会让自己一直畏惧下去?
  她很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就算不能完全恢复正常,至少也不能丢了宝政王府的脸。
  于是她不再直视那张充满男性魅力的俊颜,也回避了那双让她无法解读其中含意的深邃眼睛。
  她不明白皇帝何以会用那种……似乎充满怀念,喜悦又夹杂着伤感的眼神看她?他那样的眼神,让她莫名的燥热不安,头也昏昏的。
  禾采霞不觉红了两颊,将视线固定在皇帝的颈部以下,看着他身上的暗金色绣纹锦袍,拎起裙摆走上前去,站定在他身前三步之外,按照宫仪向皇帝福身请安。
  “臣女……禾采霞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的声音还是无法控制的紧绷着,不过这短短的请安字句倒是说得极为顺畅。
  当她踩着细碎的脚步向他靠近时,赵昕阳差点连怎么呼吸都忘了。她的步伐就像踏在他心上似的,让他控制不住的怦然悸动,甚至以为自己的心脏有可能会在下一瞬间猛然静止。
  而那思念已久、每每在梦里才能回味的轻柔嗓音,更是让他无声喟叹,只觉一阵澎湃巨浪朝着他的灵魂直扑而来……
  终于,他又听到她甜美的声音了。
  就算她的语意生分疏离,将彼此的阶级划分开来,他仍狂喜不已,因为她就近在咫尺,在他伸手可及之处。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情中,久久无法从其间挣脱,忘了在他身前等待一句“平身”的禾采霞……
  垂首敛目的禾采霞没听到预期中唤她“平身”的命令,只得继续维持曲膝福身的姿势,乖乖的等待着不知神游到何处去的皇帝回过神来。
  谁教人家是皇帝呢?她也只能等了……
  然而在等待之中,一股气恼缓缓涌上她的心底。
  如果她真是个温驯婉约的女子,定然不敢心生不满,只会认分的等待,偏偏爹娘生她的时候,就是忘了生给她柔顺的性子。
  虽说有些畏惧皇帝的身份,但天性使然,要她逆来顺受、毫无怨慰?那太困难了,她做不到!
  况且福身的时间一久,她的脚开始发抖,腰也开始酸了……
  她骨子里的不驯及倔强,半年来虽然因为体质娇弱已改变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急躁泼辣,但禾采霞毕竟是禾采霞,脾气依然不好。
  她忍不住想着,皇上会不会是因为她迟来而生气了,才借由这种方式给她一个下马威?可是……堂堂一国之君会如此小气吗?应该不会吧?
  正当禾采霞不断的猜想着各种可能性,场面也因过久的沉默而僵持起来时,池里突然响起水花飞溅的声音。
  鱼儿跃身破水所发出的声响惊醒了赵昕阳。
  他猛然发觉自己竟然如此怠慢深爱的女子,没有再多想,他就像一阵旋风般卷向离他三步之遥的禾采霞。
  赵昕阳大掌一伸,攫住禾采霞的手臂,将她拉至身前。
  “霞儿,快起来!在我面前毋需如此多礼。”掌心中实实在在的触感,让他的心终于踏实了。
  禾采霞被他的大动作及温柔轻唤再次弄乱了思绪。霞儿?她跟皇帝有这么熟吗?他竟然唤得如此亲昵自然……
  赵昕阳贪婪的捕捉她依然姣美的面容。
  当她仰起小脸惊疑讶异的看着他时,他知道自己的举动很可能吓着了心爱的人儿,但是好不容易才等到她回来,他实在难以稳下心中的激动,更无法说服自己放开她。
  “霞儿……”虽然她已经遗忘了他,但她此刻就在他的怀抱中,要他如何能够按捺住相思之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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